寄情园艺

最幸福的事就是能用笔描绘出他们的绝美爱情。

【忘羡/人鬼paro】见鬼

和亲友打赌,说五一前她一个封面我一篇文,谁输了谁出无料钱。
然后她第二天就把图给我了。
而我tm到今天还只写了个开头……
【抱头痛哭】
发上来自断后路。
求求来个人催我。
【抱头痛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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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逢缘
“这人怎么三天两头过来弹琴,”猩红衣衫的男人啐了一口,口气不耐,“弹也不弹点好听的,来来去去就几个声!吵死了!”
魏无羡枕着手躺在树上——虽然他没有实体,但靠点东西会让他比较自在——听到一旁鬼魂烦躁的发言,侧过身,好奇道:“这位兄台,你...听不懂他在弹什么?”
姑苏蓝氏引以为傲的问灵术居然还有不好用的一天?
鬼魂听罢,火气更大,“老子当年率领麾下征战天南海北,哪里有空琢磨你们这些公子哥的玩意儿!”
听着好像很有道理。
魏无羡摸了摸鼻子,看了眼蓝忘机的方向,心觉还是共情好用。
可惜如今也没机会和他争一争了。

大概是围剿之后归属于姑苏蓝氏的职责,蓝忘机每隔三日就会来乱葬岗巡视一次,顺带着弹几遍问灵。
乱葬岗上魂魄众多,按理说一天问一个都能问上好几年不带重复的。可乱葬岗是什么地方,呆这儿的都是怨念深重到几百年都散不去的恶鬼,看见蓝忘机这么个披麻戴孝的模范正道的模样就来气,更别提合作问答了,不上去打一顿已经很给面子了。
那是因为你们没有实体打不到。
魏无羡严重怀疑乱葬岗上的恶鬼是不是因为智商不够没找到轮回道,才在这儿赖了这么久。
一群恶鬼为了捉弄蓝忘机,只要他一坐下抚琴,便冲上去叠在他身上。在魏无羡的视角,几乎看不到某人白色的衣角,只有灰黑色怨气缠绕的一坨物体。这些魂灵虽然做不到附在蓝忘机身上,但他们多年怨气的积聚能让他好一阵气运不佳。
魏无羡颇为无奈地扶住额头,最终,还是走到蓝忘机身边,放出自己的气息。顿时,玩儿的开心的恶鬼们心中警钟咣咣作响,忙不迭四散而逃。
真是麻烦。
身份暴露的夷陵老祖又得换个地方呆着了,都怪你啊,蓝湛。
不过。
魏无羡偏头看了一眼身侧挺直了脊背静默抚琴的蓝忘机,愉快地合上眼。
看来今天可以好好睡个午觉了。

虽然魏无羡讨厌被围观的感觉,不过他还是时常会回乱葬岗走走。
一方面是因为这儿曾是他的家。
还有么...
远远的一抹白色跃进他的余光,他眼神一亮,凑了过去。
是因为蓝忘机。
这个人也真是,来巡视个五六年就算了。若是怕他重生,十年,守个十年也够了吧?结果整整十四年,三天一趟的规律一天没差过,刮风下雨雷打不动。起初几年,那些孤魂野鬼还会来撒撒怨气。到后来,老的鬼玩腻了,新来的生前怕他死后更胜,总躲得远远的。渐渐的,白衣修者的身边就只有魏无羡一只鬼了。
显得他多喜欢蓝忘机似的。
“每次来问的就只有‘来者何人’,你都弹不腻的吗?”
魏无羡浮空坐在蓝忘机对面,双手交叠在胸前,百无聊赖地盯着琴弦上那不断重复动作的手指,哈欠打了一个又一个,眼看就要昏睡过去。
突然,那手顿住。
而琴弦自发拨奏。
是有人应答了?
魏无羡的眼睫上还挂着打哈欠所导致的生理性泪水,迷迷糊糊地朝四周望了望,想要找出那个回应的人。
可是,没有。
除了他俩,四周一个人,或者说,一只鬼也没有。
那就奇……
等等!
他突然一个激灵,瞌睡全无。刚刚他哈欠连天的时候好像回了句嘴?
完了完了完了!
魏无羡赶忙摆正身子,正襟危坐,紧紧盯着蓝忘机的表情,祈祷自己刚刚说漏嘴的不是什么大事。
这个小正经——不对,他今年也不小了——整整蹲了他十四年,要是让蓝忘机知道他还在这世上,那还得了!
琴音鸣三,便没了下文。
蓝忘机垂首约莫是看着琴,魏无羡蹙眉很明显是盯着蓝忘机。
僵持了一炷香有余。
而后蓝忘机袖中微动,修长的五指抚上琴弦,轻巧地勾拨了几下。
……还是“来者何人”。
魏无羡一口气憋在心里差点没上来,身形晃了晃,栽到蓝忘机怀里,又想起对方讨厌碰触,连忙侧身滚到一边。
最终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人是感觉不到的。
难道和脑子不好的鬼混久了,智力也会下降?
魏无羡深以为然,思考着是否要减少来乱葬岗的次数。
至于刚刚他到底说了什么……看蓝忘机的反应,应该也不是要紧的东西吧?

自那日问灵有应后又过去了月余,蓝忘机还是每三天来一回。每回摆好琴坐下便是无休止的“来者何人”。不过,较之前不同的是,他临走前会弹上一曲。
蓝氏雅正的二公子弹的曲子自然不会是什么街边充斥着脂粉香气的甜腻小曲,要真是这样,魏无羡会怀疑他被夺舍。也非是什么高山流水之类的正统雅乐,而是一首……轻快悠扬的小调。魏无羡应该是头回听,却有种别样的熟悉。以至于蓝忘机弹第二回的时候,他就能跟着哼完整首了,还莫名觉得,这琴曲若配上竹笛合奏,一定也是分外和谐。
魏无羡抽出压在脑后的手,习惯性地去摸腰间,伸到中途又生硬地抬起扇了扇风。
半晌,自嘲般勾起一边嘴角。
真是,死都死了,还尽想些有的没的。

日落时分,蓝忘机按时离去。魏无羡却还是懒洋洋地躺在树杈上,嘴里叼着片树叶,想着自己以后的日子。
这十四年来,他对这人世的记挂越来越少。不夜天围剿后的几年,他夜访各大家族门派,听到他们噩梦时喊出自己名号惊醒的模样,他曾一度心生快意。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竟也能放下了。说到底,仇与恨,不过一时心气,哪有什么能长久呢?
思虑间,余光中显现一模红影,有几分熟悉,定睛一瞧,居然是十四年前和他搭话的将魂。比之当年,意气不减,只是魂息稀薄了不少。
不等魏无羡询问缘由,对方倒是先开口问道:“我听他们都叫你夷陵老祖,还很怕你的样子,看来兄弟是一代宗师?”
久违的称呼勾起了魏无羡深埋的记忆,他赶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乱葬岗上能出什么宗师,魔头还差不多。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人家有脸夸,他也没脸应。
“别不敢当啊,我当年光顾着为我王开疆拓土,也没机会认识什么能人异士,没想到在死了这么多年,嘿,还能让我碰着一个!”红衣的将军笑的爽朗,言语间的结交之意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魏无羡心下盘算一二,状似随意地问道:“听起来,将军不是这百年间的人?”
寻常恶鬼最恨人不知其名号,仿佛是对他生平“伟绩”的侮辱。
不过这位明显不同。
“我死了快五百年了,以前一直天南海北地游荡,也就是这几年才定下来。”将魂起身跃到魏无羡身边,“不当将军这么多年了,还是不习惯抬头和人说话,这样舒服多了。”
居然真是个难得一见的老实鬼。
魏无羡松了口气,终于有机会问出最初的疑惑。
“将军的魂息可比初见的时候稀薄多了,是碰上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就是看开了,也到了该走的时候。”
血红的夕阳映照在将魂红色的战袍上,魏无羡依稀看到了当年这位大将军身披银甲手握长枪浴血奋战至死的模样。
何其壮烈,何其英勇。
“当年,我王被贼人算计,困陷敌营。我当时正在边疆,本有力一救……”魂魄不用呼吸,可粗重压抑的呼吸声却像是凭空传达到耳边,一声一声,紧扣心房。
将魂没有讲完他的故事,目光投向远方的夕阳,神情落寞,忽的转过头来看着魏无羡。
“小兄弟,你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牵挂吗?”
魏无羡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上无老下无小,无师亦……无友。”
死了这么些年,直至方才他才恍然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活的也真够可以的。
没想到将魂听罢也摇了摇头。
“鬼魂存在这世上,最多不过一二年。整天在人前晃来晃去的,可谁都看不见你。要是没有强烈的念想,谁愿意孤零零地待在这里呢?”
“我看着我并肩作战的弟兄一个一个战死,我看着我的国落入他人之手,我看着我的敌人把都城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我恨,我不甘心,我想为我的王再做些什么。可我找了五百年,我也没找到他。”将魂低头笑了笑,手指摩挲着衣襟上的凹陷,那是长久着盔甲才能留下的痕迹。“几百年了,我也累了,所以我要走了。”
他又转向魏无羡,半透明的手掌装模作样地在他肩上拍了两下,“不过小兄弟你跟我不一样,你的魂息这么多年也没减弱过,这世上一定至少还有一个记挂着你的人。”顿了顿,朝他挤挤眼,戏谑道,“是不是有个非你不嫁的小姑娘啊?”
魏无羡想起了那个围猎时凶猛的吻,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那就去看看人家!给人家托个梦什么的……”
这个大将军生前还喜欢给人做媒?
不过拜这场交谈所赐,魏无羡知道了不少早已失传的鬼修的法子。

青天白日下,一红一黑两个鬼影蹲在路边,盯着一株娇花似欲图谋不轨。
“凝神,屏息,全身魂息汇聚于指尖一点。”
“失敬失敬,没想到将军变成鬼还能吐气,实乃天赋异禀。”
“别打岔!”红衣鬼皱眉憋了半晌,并拢的双指终于伸出去戳了戳笔直的花杆子。
娇花不情不愿地扭了扭。
“成了!”
红衣鬼忽的腾上半空,又迅速俯冲下来推搡了一把黑衣鬼。
“你看我没说错吧!赶紧的,快去试试!”
黑衣鬼叹了口气,也不知有没有省略前面一步,直接便伸手拍了拍娇花的脑袋。
然后咔嚓一声,娇花腰折了。
春风温柔的吹过两鬼的魂体,留下两鬼面面相觑。
半晌,将魂啧啧嘴,眼中对魏无羡的欣羡之情溢于言表。
“兄弟不愧是是一代宗师!”
于是,三日后蓝忘机再来的时候,魏无羡正屈膝坐在树上,手里还捏着根娇艳欲滴的……芍药。
他以为活了五百多年的将魂会教他些什么呢,结果只有辣手摧花的招数。
魏无羡晃着腿,瞧见树下端坐抚琴的蓝忘机,突然回忆起了前尘旧事。
比如某次围猎,他朝蓝忘机丢了一支花。
他当时是什么反应?
他现在……又会是什么反应?
魏无羡莫名地有些期待,一时没控制好魂息,手里的花失去依托掉了下去。
正正好好,落在蓝忘机手边。
抚琴的人停了下来,也不抬头,就静静地盯着琴弦上的花。
盛放的花朵不胜跌落的力量,花瓣散了一片下来,被风推攘着,蹭过白玉般的手指,翻过柔软的袖袍,贴上前襟,滑下乌黑的长发,最终落座在蔽膝的褶皱里。气氛一度十分尴尬,连带着树上的魏无羡也不敢下来,就这么僵持在原地。
好一会儿,就在风要把整朵花都到蓝忘机怀里的时候,他终于伸手拾起了它,右手同时按上琴弦——
“魏婴。”
毫无起伏的音调,比“来者何人”听起来清冷。
乐器和人相处久了也会带上主人的语调吗?
短促的琴音消散得只剩下脑海中盘绕的余韵时,魏无羡才恍然惊觉,刚刚蓝忘机弹的是他的名字???
还未找到什么说得通的理由,又见那人收了琴直直朝自己的方向望来。
魏无羡觉得自己如果还活着,此时必然心如擂鼓。他费力地咽了咽唾沫,三分试探地开口:“蓝湛?”
应当是听不见的。
“我在。”
十四年的寂然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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